从窄小的家居到宽敞的办公室,短促而狭窄的路途让我没有一点紧迫和压抑之感
每天,我爬出妻子和两层棉被制造的温暖,用冷水洗漱,用妻子的润肤霜擦拭自己这张沧桑的脸
然后胡乱套上外罩,和妻子告别,举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,没有意识地走下楼梯,向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方向,迈动双脚或是狠踏脚板
寒风中的零星杨树摇晃着挂满尘土的手掌,黄黄的身躯上落着一大群乌鸦,它们的叫声使整个巴丹吉林的冬天变得异常枯燥和不明所以
地面上飞舞的垃圾像是众多的无家可归的幽灵,我从它们身边快步走着,它们妄图进驻我的肉体,使劲拍打着我很多天都没有洗过的裤管
李君威:阿城说咱们的期间最中心的一个词是“枯燥”
您能按照您的领会用一两个词做下符合刻画吗?
六楼确实是一个不太小的高度,对于我的父母来说
父母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,身体并不太好
那时,电话还没进入我的官舟寨,父母进城没办法事先打电话给我
一天中午,母亲敲开我的门,在门口直喘气,像置了一座炉
我见到了门外有一担东西,菜,米,茶油,鸡
我赶紧叫母亲进屋擦汗、洗脸,然后把东西拿进屋来
母亲边洗脸边反复说:“实在是老了,来了这么多次,还走错了路,担着这些东西上了那边办公楼那个楼梯,等我走到六楼才发现走错了;实在是老了,担这点东西也,也成这个样子了
这楼也太高了
……老了,老了……”
在功夫中,在时间和空间间,恋情长久中断在七夕,两端搭设鹊桥,牛郎天孙,一东一西超过茫茫河汉,星星见证了蜜意的担心,以及执迷不悟的留恋
三毛走近士女相爱的爱人节,月色熔化了她
她回过甚,款待结伙的恋人,看对方时,便知相互早已精神沟通
当然我知道,在寸土如金的现代城市,即便是像我现在所处的偏僻小城,这样的梦想,也实在太“超现实主义”了一些
整个地球都快成为一个村落了,现代社会自然不可能让人们都拥有卓然独立的生活空间
城市里的推土机和打夯机成天轰鸣着
古旧的院落街巷,正一点点地灰飞烟灭,古典的气息氛围,也便像悬置的谷物一样,日渐失去了大地的依托和附着